我欲天自来

原初世界线武道if（但后续走向偏于梵天）

日向提及。

ooc全部属于我。

1w2+

（上）

武道下班的时候，被店长抓着骂了一顿，照例是故意挑刺，他每天不抓个人骂就不痛快。

回家的时候，武道垂头丧气，背着背包在在路过小巷子时看到有女孩被抢劫，犹豫再三冲上前去，不仅没帮人把钱包抢回来，人也被揍了个半死。

那女孩才国中，怕得哇哇大哭。

武道鼻青脸肿从地上爬起来，擦了擦鼻血，将女孩送回家去，路上教育了她半小时晚上不要抄近道走小路。

等回到家里，已经是晚上九点，他累到连饭都不想吃。

武道啊武道，今年都25岁了，除了租房和吃饭的钱之外就连一分钱都攒不下来；没点本事又想着替人家出头，你算几个菜啊？

他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顿，挨到十点钟，才总算爬起来摸了包泡面来煮。

等待泡面的十分钟，他抓着手机看新闻，一不小心戳进去通讯，发现今天白天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无名的短信。

奇怪的是，发件人那一行是空白的。

【你是谁】

武道撇了撇嘴，这人才是谁啊？

自己不讲礼貌随便发了条消息，还问他是谁？

搞清楚是你自己发过来的好吗？

这种无端的事情，他平时都懒得理会，但今天店长的聒噪和晚上的挨揍让武道心情抑郁，忍不住噼里啪啦回了一段。

【这条短信是你先发过来的吧？讲道理难道不是你莫名在骚扰我吗？怎么还能问我是谁？你怎么不先说说你是谁？】

他打完这段话就将手机丢到一边去，开始唏哩呼噜吃泡面。

等一碗泡面安了他的肚子，武道回想起刚才的词措，又觉得太冲动了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空白号码可以给他发短信，但冲别人发泄实在是不太好的事情。他难得有点良心发痛，揉了揉一头黑发，将床上的手机捡了回来，按亮屏幕的时候，发现那个人居然给他回了。

【你的号码莫名出现在我的联络簿里】

武道觉得奇怪。

【我这里显示你是空白号码。】

他回。

【我也是】

【可能是手机出现bug吧，互删就行了。】

【删不掉】

【诶诶，是吗？我试试。】

【真奇怪，真的不行。】

【对吧】

不知不觉，武道居然和这个神秘的对象聊了起来，等到对面说自己该睡觉的时候，他才蓦然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。

这可能是他近期说过最多话的时候了。

尽管只是打字。

花垣武道莫名有点不舍，但他也只是说了晚安，然后就去洗漱睡觉。所以等到第二天早上，他看到那神秘人给他发了短信，居然还有点高兴。

【你在哪个学校读书？】

诶？

学校？

原来对面是个学生吗？

他联想了一下自己国中辍学的悲痛遭遇，不免觉得尴尬，含糊说了学校的情况，也没说多少。可是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，神秘人的来信却有点咄咄逼人。

【我把符合条件的学校都找过，没有一个人叫武道】

昨天他们在睡前，就已经互通过名字。

对面的人叫Mikey。

武道：？

Mikey能立刻去搜，难道是在他老家附近的学校？应该是个国中生或者高中生，一个下午的时间难道能将几个学校都搜个清楚吗？

行动力这么强？

一个人自己找完的话那也太厉害了。

【抱歉，早上有点丢脸就没说，你是学生吧，其实我已经毕业了。】

【……武道已经在工作了？】

【那我以后叫你武小道吧】

接连两条。

武道：这前后有什么联系吗？

但是他早上骗了Mikey，多少有点愧疚，就默默应下。

等下了班，武道看到昨天救下的女孩父母站在DVD店外等候，见他出来连忙凑到他前面，两人一起深深鞠躬，和他说了好些话道谢，又硬是给他送了些礼物。

武道推辞了好久，没赢过对方母亲的强势，还是收了下来。

武道泪目，他已经弱鸡成这样了吗？但他又有点高兴。回去的路上，Mikey还在给他发短信，武道等到家了才给他回复，只是回了没几条，就看到Mikey说。

【武小道很高兴】

武道想想刚才那瞬间的画面抿住嘴角，他将昨天和今天的事情告诉了Mikey。

【武小道好弱】

【诶，就算是真相也不要这么直接说出来，好伤心ww】

【用表情的武小道更弱了】

【可恶，但是我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啊！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打架了。】

【武小道这么说，以前曾经打过架？】

【我以前可是不.良哦！】

武道为了增加自己的男子汉气概，不自觉将自己过往的事情透了一点出去。虽然那段经历确实悲惨，但是已经过去十来年，如今他总算可以说出一点点。

年少来看，他一切的悲惨都是东卍害的，但是仔细想想也是他自己懦弱逃避。如果他当时咬牙不松口，变得勇敢点的话，或许……或许阿敦就不必去坐牢了。

【是吗？那武小道可能是我的先辈。】

武道住了口。

万万没想到，Mikey你也是个同行？

在察觉到Mikey是个不.良后，武道和Mikey对话的时候小心翼翼了许多，但是没一天就被Mikey给抓包，然后狠狠嘲笑了一番。在他嬉笑着武小道是个笨蛋的碎碎念里，武道突然放松了很多。

他们只是隔着一个电话bug在聊天的对象，干什么那么紧张？聊得不高兴，Mikey也没办法跨越手机来打他啊！

武道从此淡定，甚至在知道Mikey喜欢抱着破毯子睡觉后大肆嘲笑了他一番，然后大手一挥决定送他一条崭新的毯子。

早在之前，武道就知道了Mikye是高一在读，也大概知道了他在自己熟悉的那片地方。武道虽然很久没有回去，但是大概捋一下也知道Mikey的学校是哪个，所以快递地址直接就填学校去了。

三天后。

【你给我送东西了？】

【你收到了？你说你很喜欢吃那个我就送了，还有新毯子和毛绒拖鞋，好歹冬天出门打架不要穿凉拖鞋去啊！】

武道毫不留情地吐槽。

上回Mikey和他说在大冬天踩着拖鞋就去打架还揍赢对方的事迹，武道是有点半信半疑的。但是后来Mikey发过来的彩信至少证明了他确实是个冬天穿拖鞋出门的能人，这……

年轻就是好。

武道感慨。

【这不公平】

Mikey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

武道在上班时间偷偷摸摸玩手机，看到Mikey这条短信还来劲了。

【怎么不公平了？我没在你生日送？但你也没告诉我你生日的时间啊。】

【好主意，这也是一个原因。不过武小道都猜出来我在哪里，可你却不告诉我你是谁。】

武道抓了抓头发。

怎么说呢？

他现在是个25岁一事无成的社畜啊，Mikey好像才15岁，和Mikey聊天，好像成为了习惯。但是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吧……一个大叔和一个学生，聊得太深感觉也怪怪的。

“喂喂，你又在偷懒！”

店长抓住武道在玩手机的事情一顿痛骂，整个下午一直都盯着武道，让他再也找不到偷完手机的机会，直到晚上八点，整个人才累得要死爬出了DVD店。

可恶，让他突然在傍晚去整理仓库，真的不是故意吗？

连灯都是昏暗得要命，什么都看不到啊！

武道叹了口气，擦了擦满脸的灰尘，才从怀里掏出了手机。他原本是想先给Mikey解释一下他下午不是故意不回的，不过却看到Mikey回了他个简短的日期。

【8月20日】

是，生日？

武道稀里糊涂地也把自己的生日发了过去。

【6月25日】

交换了生日后，Mikey好像忘记了之前纠结的事情。他们聊天说地的范围越来越广，聊到家人，聊到朋友，聊到以前的糗事……当然关于这个的绝大部分贡献者是武道，Mikey倒是有不少暴走族的故事，不过武道都是当做夸张故事来听。

Mikey才15岁啊，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朋友Draken两人打败了一百多个人吧？

那都直接全武行了！

时间逐渐过去，在他们交流频繁的一年后，武道已经习惯每天醒来和Mikey聊天了。

武道还是那个有点弱的武道，遇到不平的事情犹犹豫豫，但最终还是会凑上去挨打，然后鼻青脸肿接受被保护者的感激或者埋汰，有时候反而还会被他们怒骂。

有时候武道也觉得他们骂得没错。

不会打架，弱小得可以，又爱逞强，什么胆子都没有……这样的他，何必强出头呢？

【我很喜欢这样的武道】

武道不会说，他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，默默哭花了脸。

虽然店长很可恶，客人有时很烦，洗碗好懒，不想和人起冲突，各种细碎的生活琐事，和Mikey聊天的时候，好像不再那么不可忍受。

这过去的一年里，曾经压在武道心头的淤塞好像真的在逐渐好转。

和Mikey的交流，从某种意义上拯救了武道，将他从一成不变的泥潭里拖了出来。所以武道很喜欢Mikey，是那种想要将他好好对待的朋友。

虽然这个小朋友，小了他整整十岁？

武道虽然偶尔觉察得到MIkey一些偏激的念头，也多是劝慰居多，偶尔扯掰几句，Mikey那种略显暴虐的语气也就消失，重新恢复那懒懒骄傲的散漫态度。

可再怎么偏激，却比不得这一回。

【武小道有没有想杀的人？】

【比如有人杀了自己亲人】

周末，武道醒来的时候，被Mikey这话吓得眼睛都要脱框，整个人呆在原地。

他认认真真地再看了几遍。

这是昨天半夜，在武道睡着后发过来的消息。

Mikey是故意的。

武道每天休息的时间是固定的，毕竟他每天都要上班，不及时睡觉可不行。

Mikey一直都知道12点半后联系不上武道。

却还是在这个时间点发过来。

武道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半天，忽而心头泛起一种急切，这种急切让他有点冲动。他下意识戳开了发件人空白的地方，在它跳转到电话界面的时候按下了拨打。

他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成功。

滴滴滴滴——

“……喂？”

杂物堆积的小山上，破旧的车与零件凌乱堆放，每走一步都是危险吱呀声。一个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摔落，摔出个好歹。

Mikey接起电话的时候，眼角开裂，砸眼眶的这一拳让他眼皮微肿，可即便这样，凶悍的幼狮旁已经躺平了不少袭击的不.良。他侧头闪过下一个人挥来的铁棒，面无表情地将人踹下车堆，那个人直接砸进废弃的零件里，眼角蹭出大片的伤痕。

遍地都是血。

可同样的鲜红不断从Mikey的额头滴落。

在看到场地受伤跪下后，暴虐的情绪一直在他心里咆哮。

这出电话，是个意外。

在浑噩的暴躁与戾气里，Mikey只是在那一瞬间，忽然在杂乱思绪里想到了昨夜发出去的最后两条短信，一个愣神，才会被砸到眼。

他低着头，看着手里那个外壳碎掉的手机。

那是被一虎带人偷袭时，铁撬棍砸出来的伤痕，没想到手机还能幸存下来。

“Mikey？你在哪里？”

电话的对面，是个陌生清亮的嗓音。

比Mikye以为的声音，会再高一些。是武小道吧？

他想。

“你猜到了？”

Mikey夹着手机，一步步从车堆往下走。在他前进的路上，比他威武高大的刺头们拦在他的面前，却一个个倒在身前，他下手很少这么重，眼前飘着猩红的血影纠缠着佐野万次郎的理智，完全残暴的欲望在脑子里不断鼓噪咆哮。

如果一虎的存在只会带来不幸，那就该从源头解决掉一切了。

杀意。

“昂，你现在在打架对不对？你不会真的要杀了，那个人吧？”

武小道急切的嗓音其实听不太清，这边太吵了。”

Mikey看到千冬，他跪坐在场地的身边，抱着他哭得不像话。

真是不像话。

“场地，要死了。”

场地怎么会像那个样子倒下去呢？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下去吗？一起走到今日，感觉时间也过去没多久，事情……

Mikey漠然的眼神落在怔愣的一虎身上。

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

“……护车……”

好吵。

Mieky直接将拦在前面的灰谷兄弟踹飞，“好吵。”他冷冰冰地说道。

顿时以他为圆心的三四米内，寂静无声。

武小道急切的嗓音才传了过来，透着焦躁与不安，还有怒不可遏与极少的恐惧，“救护车啊！！受伤了还打什么！赶紧叫救护车送医院啊！！”

他的声音之大，直接穿透了Mikey的电话，直接扎进了耳膜里。

武道快急疯了，握着电话在街道上狂奔，哪里？是哪里？

之前Mikey和他说过他的学校，但是打架肯定不会在学校附近的吧？而且听那声音，怎么都不可能是在热闹的地方，不然十几、甚至几十人打架肯定会引来路人的注意……该死，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以前学校附近究竟有什么合适的地方？

“武小道，你在跑吗？”

对面的Mikey甚至还有精力笑，只是他的笑声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毛，总觉得透着古怪的感觉。

“Mikey，你在哪里？”

Mikey给电话按了外放，但是之前他或许很想和武道见一面，但是现在不合适。他冷着脸踩住一虎的胳膊，从他的怀里摸出了他的手机，“……对，是这里，有人重伤，对，会有人留下，麻烦快点，他中刀了。”

武道同样听到了Mikey的声音，不过紧接着是各种驳杂的言论。

“怎么回事？那个无敌的Mikey？居然胆小到叫车？”

“不会是报警了吧？”

“好弱啊……”

“自己人玩玩，怎么还摊上事了呢？”

“还真是……”

“放什么屁！”

武道气得在大街上冲着电话叫骂，“你家玩玩是动刀子啊？你怎么不过来给我捅一刀玩玩？受伤了不滚去医院想干嘛？你们最好是别给我发现你们现在是在哪里，我要知道了现在就报警，一群小鬼玩什么中二黑.社.会？！少管所要不要进去几年啊！！！！”

都多少年了，武道还没这么气过。

不过在他气愤说话后，武道听到了电话对面拳拳到肉的声音，多少年没听过这么凶狠的动静，一时间他有点发蒙，Mikey说的话多少是真的，毕竟那些杂音瞬间就没了，而且看起来狠揍的力度不小，让他也感同身受痛了起来。

Mikey听到武小道咆哮的气愤，将一虎的手机丢到一边。

他低头看着被他打得晕厥过去的一虎，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。Draken已经发狠将半间踹到一旁去，听到Mikey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举动虽然有点吃惊，但是看Mikey和一虎都满头血的样子，他忍不住说道：“Mikey，你不能杀了他，你难道想进去吗？”他本来想说场地不会希望他这么做，但是看了眼抱着场地的千冬，Draken一时间又说不出这话。

场地的意愿是很重要，可是Mikey呢？

一虎做的事情，实在是太过发疯。

眼下也只有Draken敢劝Mikey了，他说这话的时候，能跑的人基本都躲开了，压根不敢留在Mikey的身边。Draken看向场地，他像是短暂清醒过来，正挣扎着爬起来，他和千冬一块将场地夹住，皱着眉看他嘴角流血，不知道那伤势究竟伤到了哪里，但肯定很重。

“喂喂，你躺下休息不就好了？爬起来干嘛？”

场地喘着气说道：“Mikey，不要……”

“我不会杀他。”

Mikey冷冷打断了他的话，眼神没有给场地分上半点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犯罪就该坐牢啊！”

武道冷不丁插了一嘴。

听着就来气。

他守着电话听到救护车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，心里骂骂咧咧，手插在裤袋里喘气，刚才跑得太着急了，他穿着拖鞋就出来了，而且身上除了手机和钥匙什么都没带，就算要坐电车也没钱。他揉了揉眼睛，低着头过马路的时候，被人不轻不重撞了一下肩膀。

武道一愣，总感觉那个人……

他回过头去，看着身后的人来车往。

刚才那个白色头发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（中）

这一次Mikey失踪了两天，才在第三天回了武道的消息。

【场地没事，不过需要住一段时间医院】

武道顶着店长的死亡视线回消息。

【那你呢？还有那个一虎呢？】

【他刚出少管所再犯事，这一回可能会进去坐牢。我？我有什么事？】

武道皱眉，你就装！

【你没事？你那天都快气疯了怎么可能没事？场地不是一直劝你原谅一虎吗？他后来没做什么吧？Mikey，虽然一虎是个神经病，但是为了这种人坐牢可不值得！】

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虎会杀了Mikey的大哥，但是他进去少管所的事情，武道之前就听说过。因为Mikey和他说过，他大哥是因为意外被人杀了。只是武道没想到一虎这人在出来后居然还会将这些责任怪罪给Mikey，这简直是让武道的小脑瓜都想不明白是咋回事！

这天下班后，Mikey主动给武道打了个电话。

尽管那天爆发的时候武道哔哔了很多，但是在接电话的时候，他反而是那个聆听的人。Mikey跟他讲了真一郎的事情，讲了场地，一虎，Draken他们几个的关系，讲了他妹妹，还讲了家里矮个子却暴躁的老头爷爷。

天南地北扯了一堆，武道不自觉也讲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。

两男的大半夜不睡觉，抱着手机聊到后半夜，武道难得给自己开了罐啤酒，吨吨吨往下灌，听着Mikey聊起他想要创立一个不.良的世界时，他虽然觉得好笑又中二，但是仔细想来那种感染的力量却是他很久都没感觉到了。

年轻真好。

武道再一次感慨，他笑嘻嘻地说道：“那我等着Mikey成功的时候，说不定以后会成为日本最大的组织哦！”

耳边是Mikey轻柔的笑声，男孩的声音在变声，显得有点沙哑，“东卍会成为你说的组织的。”

武道哈哈笑起来，手掌盖住啤酒罐，“东卍是你的……东万？”

他的声音猛地上扬！

东卍？

Mikey和东卍有什么关系？

这个东卍，是他想的那个东卍吗？

不对啊，如果是那个东卍，那不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创立的吗？怎么会和Mikey有关系？这都过去十几年了？难道Mikey是三代目四代目之类的？

“Mikey，你说的东卍，是东京的那个吗？”

Mikey的声音带着点笑意，“武小道原来也听说过吗？”

武道：“……Mikey是几代目呀？”

“初代总长。”

初代总长……

初代总长！

Mikey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掉电话的，他飘魂似地睡着了，飘魂似地去上班，站在一排DVD面前，他盯着黑黢黢的恐怖片封面发呆。

Mikey是东卍的初代总长。

东卍的初代总长是Mikey。

这个东卍就是以前曾经将他折腾得半死的组织，而且还只是一个最底层的番长，如果Mikey是初代总长的话，那时间线就对上了。

可是这才是最大的不对啊！！！

他，花垣武道，今年已经26岁了！

东卍是他过去12年的往事了，他和Mikey的时间线对不上啊！

武道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盯着那个空白联系人发呆，难道这不是手机的一个bug，其实是时间的一个bug吗哈哈哈哈哈他疯了还是世界疯了？！

武道盯着今天已经冒出几条、他却一条都没点进去的消息发呆。

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Mikey，一方面东卍是他避之不及的组织，另一方面如果他的猜测没错，这个时间肯定也有问题，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啊……现在武道不得不庆幸，当年他本来是想等到毕业后才离开，可是没想到出了阿敦的事情，导致他直接毕业都没等到就离开了，不然那个时间上……12年前 的他肯定会遇上Mikey的吧？！

不行，过去这么懦弱的事情不能拿来庆幸，可是不管怎么样武道心里都很纠结。

他这一纠结，就直接挨到了晚上。

睡前他忍不住戳了戳信息栏，还是把Mikey发来的消息都看了一遍。

【武小道，艾玛和Draken好像有点情况】

【武小道，你之前说的那个片子我看了，你的口味好老啊】

【稀咲似乎认识你？】

【在忙？】

武道看着前面两句话还愣了愣，边庆幸之前推荐的是很久前的老片子而不是最近的，不然Mikey找不到DVD他就完了，一边还想着Draken和艾玛几岁来着？早恋啊这是……

稀咲？

武道捏着手机，对这个名字不求甚解。

稀咲是谁？

他想了半天，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回了个消息。

【稀咲是谁？】

没想到Mikey秒回。

【是三番队的队长，他昨天来问我，电话里的人是谁，不过我没告诉他】

Mikey敏锐感觉到稀咲似乎态度有点奇怪，就随便打发了说是以前认识的朋友。但是比起稀咲微妙的态度，武小道的变化才更大。

他勾着手机，一脚踩在椅子横杆上往后仰。

武小道在害怕什么？

Draken踱着步进来，看Mikey坐没坐相，无语地说道：“你说今天要开会，但自己却又迟到。”他将特攻服甩在背上，拖过Mikey身边的椅子坐下。随手将艾玛让他给Mikey带的便当塞了过去，然后给自己取出来一份一模一样，但打开还有点小爱心点缀的便当。

“有些人真好，现在眼里只有桃心了。”Mikey冲着Draken挤眉弄眼，“坚仔，你让艾玛也给我送个爱心呗？”

Draken面无表情地将Mikey的脑袋捏了回去，强迫他面对自己的便当饭盒，“好了，说说吧？除了一虎和场地的事情，还有什么事情让你心不顺？”

“坚仔好聪明哦，”Mikey被强塞了一口米饭，幽幽地说道，“如果有人怕我，该怎么让他不怕我？”

这真是直球的问题。

男的？

Draken舍不得消灭爱心，先从旁边挖了一口，“你打他了？”

“我怎么可能打他？”Mikey不满地嘟囔。

他连人都没见着，更别说打不打了。他总觉得武小道像是知道一些事情，而且可能原来就是东京这片的人，不然不会对这附近这么熟悉。知道他打架出事那一天也是直接冲出来，那必定是只有很熟悉的人才会有的下意识举动……可是在这附近的不.良少年，如果往上推个十来岁的话，那确实有点难办。要找出来可不容易，毕竟到现在武小道都不肯告诉他姓氏是什么。

不过只说了自己叫Mikey的佐野万次郎也没啥资格说就是了。

听完Mikey絮絮叨叨的Draken沉默。

Mikey知道自己在想多可怕的事情吗？这简直是要把人挖地三尺都找出来的节奏啊……之前收集附近学校的名单，就是为了找人？

“喂喂，他知道你对他的兴趣这么浓厚吗？”

MIkey咬着一口饭，含糊不清地说道：“知道怎么样？不知道怎么样？”

他桀骜地挑眉，“如果他不喜欢我，怎么会和我聊了一年呢？”

这满满的自信……啧，Draken也忍不住笑了。

*

武道快抵不住Mikey的穷追猛打了。

说穷追猛打也不对，他知道Mikey很敏.感，只是一天没怎么回消息，对Mikey来说似乎能够解读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。他有点畏惧害怕，但是每次在Mikey发消息来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回。武道多少有点饮鸩止渴。

他知道不该，可是一年以来养成的习惯，让武道不舍得抛弃。

武道抛弃过去花了12年，在最近一年逐渐走了出来，少了很多之前阴郁的感觉。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本性，唯唯诺诺在DVD店生活的日子，仿佛就是他的全部。

与Mikey的通讯，是他能打破这个囚牢的唯一机会。

他不能……

“啊！”

又一次深夜下班，武道拖着疲劳步伐走过暗处，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尖叫。这凄厉的短音让武道几乎没有犹豫的机会，立刻摔下书包越过栏杆，猫着腰蹲了过去。

有个女人被拖进巷子里了。

武道的呼吸急促起来，他好像看到了反光。

是要财？

还是要命？

他来不及多想，粗声粗气地踹倒旁边的垃圾桶，粗声粗气地装作在打电话，“什么？你说你和几个兄弟在旁边，快点！走过来也就一两分钟，我就在这里等你。”

粗声粗气的低哑声再加上他一点伪装的暴躁恶意后，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往外跑的声音。

武道再等了等，才跑进去。

“你没事……”

满脸清泪的女人抬起头，却是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
是日向。

*

711便利店那排座椅上，尴尬沉默地坐着一男一女。

日向的手边放着热牛奶，那是武道进来的时候顺手给她买的。武道坐在她对面尴尬地手脚无措，因为对面的女孩一直在哭。

武道好久没见过日向，也忘记了很多以前的日子。但是当他看到日向的时候，他发现他还是记得那些事情，包括日向是个不常哭的女孩。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最终，还是武道先说了这话。

日向抽噎地看向他，半晌破涕为笑，“明明是你救了我，为什么要和我道歉？”

武道抓了抓头发，轻声说道：“12年前，我，我逃走了，太懦弱了。”甚至没有和日向说一声再见。

日向沉默。

她抱着热牛奶暖手，许久后说道：“我，后来去武道君的学校了解过，很难受吧？那段时间。”

武道没想到日向压根没有训斥自己，反而从他的角度来说话，一时间就觉得自己更虚了。

日向的沉默没多久，反而笑着说道：“我还得谢谢武道，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的话，今天……”她更成熟了，也更加温婉漂亮。

她温柔地说道：“武道君，一直都是我的英雄。”

武道的脸胀红了。

说实在的这一年里，他也不是经常遇到事，但是能帮则帮的习惯，确实也是在这一年才养起来的。过去的他……可能会懦弱得逃走吧。偶尔的出头，也是帮帮那些年幼的孩子，就像是再弥补曾经那个抱头鼠窜的少年，那个自己。

“我没有日向说得那么好……我……”

“有的。”日向坚定地说，“有的哦，可能武道君已经忘记了，但是……以前还小的时候，你救过我哦。”她的鼻子红红，眼神很是怀念。

“小时候我爱逞强，明明打不过那般人还是去阻止那几个坏孩子，结果害得稀咲也差点和我一起被揍，结果是武道君救了我们。”她看着武道茫然无措的模样，轻声说道，“武道，是个英雄呢，一直都没变。”

武道确实不记得，但是日向话语里的那份信重与温柔，却是让他感觉到了。

他搓了搓膝盖，“谢谢你，日向。”

……等下？

稀咲？

武道蓦然抬头，“日向认识稀咲吗？”

这个名字，他还是从Mikey那里听到的。

日向点点头，“记得哦，不过现在的稀咲好像已经是不.良组织的副手了呢，我偶尔会听到直人在电话交谈里谈到。”

橘直人是刑警。

*

武道回家的时候有点茫然。

他从日向那里交换了联系方式，也知道了很多关于以前不知道的事情。包括他一直在逃避着不去了解的关于现在的东卍……哦，不对，现在的东卍已经不叫东卍，而是叫做梵天。

梵天这个庞大组织的确成为日本第一大黑帮，让整个警方政界都非常头疼。

而头领的名字，叫佐野万次郎。

这些都是武道从日向那里了解到的，稀咲似乎是他的副手。

他站在玄关沉默了会，才按亮了灯。

一直沉默在阴影里的身影也随之显露了身形，他窝在沙发里，抱着武道刚买的靠垫沉沉睡着了。一头利落的齐肩白发让他显出几分稚气，仿佛还是少年气息。可隐约露出来的后脖颈纹身却莫名透出危险的感觉。他看起来俊美沉静，眉间紧蹙的皱褶哪怕睡着也不曾散去，赤.裸的脚踝摩擦在毛绒绒的毯子上，有点白过头。

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武道的房间里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叫醒他，而是盯着地上的毯子想，那还是Mikey之前逼着他换的。

Mikey虽然没有洁癖，但是也不喜欢邋遢。在知道武道很懒得收拾屋子，甚至连垃圾都乱丢后，连着三天都在信息上标注【邋遢的武小道】【邋遢的武小道】【邋遢的武小道】，在这种有点弱智的攻击下，武道的自尊说它有点痛。

最终还是不得不花了几天的时间把屋子整理了一遍，然后还买了点东西布置下房间，至少显得不那么空荡荡。

这个屋子，长久以来只有武道一人的气息。

眼下，却莫名被其他人侵进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武小道。”

这两道声音，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。

武道看着那个白发男人的视线变了，变得有点奇怪与略微的瑟缩，“你是……”

沙发上的人松开了抱枕，双臂搭在分开的膝盖上，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，尽管他的侧脸有着少许压痕，却无法阻挡他浑然散发的气势威压，“武小道，初次见面，我是佐野万次郎。”

他对上武道惊慌的眼睛，露出个深沉欢愉的笑意，“你也可以叫我，Mikey。”

*

玩了一段时间的猫抓老鼠，Mikey已经有点厌倦了。

他更喜欢直来直往。

武小道要是再继续逃下去的话，Mikey或许要采取更强硬的手段。他抱着武道送给他的新毯子，将整个人裹在毯子里面，然后赤.裸着脚踩在床单上打电话。

“滴滴滴——”

电话响了十几下才接起来。

Mikey的脑袋抵着墙壁，懒懒地说道：“武小道……”

不对。

电话那的声音不对。

“啊，接通了。”

这个声音熟悉，却又不熟悉。

就像是Mikey用了十几年后的更低沉版本。

【接下来的内容走wland Wid.3089674】

（下）

Mikey倒是没想到武道瞒着他的是这样一个“大惊喜”，让他藏藏掖掖不肯说的事情，居然与这奇异的事情有关。

但是没有人比Mikey更清楚自己。

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显然是他，而且还是彻底释放无所顾忌的他。

Mikey面无表情地坐在窄小的床板上，盯着手机。

他是清楚自己的。

不分善恶，分不出好与坏，这个毛病，从大哥去世后多少就有了。但是有坚、场地和艾玛他们在，最近又有了武小道，让Mikey一直觉得就算填不上那个空洞，也没什么所谓。他的身边还有这么多人，他们的声音，总会在最后的时候拉住Mikey。

可是这个电话打破了Mikey的想法。

他无法容忍。

Mikey的眸色浓黑得可怕。

要不怎么说，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呢？

佐野万次郎是最懂怎么踩痛佐野万次郎的人，他无法容忍有人在他手中掠夺所有之物，哪怕那个人是未来的自己，也绝不容许。

凶兽一旦激起领域意识，就是不死不休。

与时间张牙舞爪确实可笑了点，但是现在的武道……未来的自己倒是提醒他了，他该找，该等的花垣武道，现在还在外面跑呢。

12年这个时间，这个暗喻，年轻的Mikey接收到了。

（彩蛋）

他比预期要早半年。

Mikey赤裸着上身坐在床头喝冰水。

身后床上，武小道双眼红肿地睡着了，他身上都被清理干净，只是还有不适，让他哼哼唧唧地往下磨蹭。Mikey将被子往上提，盖住了武道满是红痕的肩膀。

Mikey握了握手，果然还是很难忍耐啊。

十几年的时间，一直默默等待着那个武道与过去的自己“相见”，每一次快乐的流露与交谈，都是不属于自己的愉悦。那时时刻刻的忍耐都让Mikey无法克制住深层的愤怒，与过去的自己、尤其是自己也同样经历过的事情吃醋实在是太可笑了，可同等的忍耐与压抑，Mikey已经度过了十来年，可在这最后的期限内，却是翻倍疯长的痴念。

他记得那通电话。

彻底打破他所有观念的一通电话。

电话里的武道叫得很好听，他还记得那头的“自己”低低的笑声，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，武道被他灌醉了。

真是恶劣。

可是再怎么恶劣，也比不上他现在。

Mikey在收到手底下的汇报，说是武道和日向碰面的时候，他坐在会议室内，什么话都没说，却让Draken和场地都住了口。

他记得他开着车，然后沉在黑暗里走进这里，坐在沙发上的那一瞬间。

佐野万次郎决定了。

一次抵一次仍不够，他会给过去的自己更“美好”的体验。

武道在睡梦里绝对不会知道，求而不得的痛苦，欲.火焚身的煎熬，苦苦忍耐十几年的疯狂，这些逐步积累下来的狂躁，只会让他们每一次“初见”，一次比一次狠。

他不是第一个，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
（完）

彩蛋（*）